Chris

【srrx全员向】心脏 18(完结)

警匪/律政/商战AU,都是假的,不要上升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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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员死亡预警。


——以下正文——


18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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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就算是诀别了吗

从此我们将天各一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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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嘎子哥,龙哥出事了……”

当梁朋杰一脸慌张地对阿云嘎这样说时,阿云嘎的第一反应是:“你是说高天鹤当庭指证他的事吗,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
梁朋杰摇摇头,低声道:“龙哥他,被人枪杀了……”

阿云嘎愣了一下,脑子里一声闷响,像是关上了一道门,拒斥着这个消息,仿佛听不懂“枪杀”是什么意思,茫然问道:“送医院了吗?要不要紧?”

梁朋杰吱唔了半天,最后终于带着哭腔说:“龙哥他,已经死了……”

阿云嘎双目放空,脑子里一片木然,这次仿佛连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。

郑云龙死了?这叫他如何相信?那家伙不是没中过枪啊,从小到大,不知受过多少次伤,最后都痊愈了,生命力顽强得可怕,这样的人,怎么会死呢?

直到看到郑云龙的尸体,阿云嘎仍不敢相信。他握着郑云龙已经僵硬的手,然而不管他怎么用力,那个闭着眼睛的人都不给他任何反应。那人心口留下一个血窟窿,于是在他心口也留下一个,痛得他眼泪直流。

第二天,他去参加选举前的最后一场电视辩论,化妆师见他眼睛里布满血丝,以为他没休息好,对他说:“选战在即,云总要养精蓄锐啊。”

他心不在焉,想起很多年前,自己因为熬夜温书熬红了眼睛,被郑云龙骂:“阿云嘎你是属兔子的吗?那么爱吃胡萝卜,还把眼睛熬这么红,以后你干脆叫阿云兔好了!”

他一本正经地回答:“我不属兔,我属蛇。”

郑云龙白了他一眼,说:“我知道。我的意思是,考个大学而已,不用这么拼。”

那时的他还很天真,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独当一面了,从此可以把郑云龙护在身后。谁知从此他们再也不能同路,直至天人永隔。

那个叫高杨的年轻人来找他,要他放过黄子弘凡,开出的筹码是帮他扳倒王晰。阿云嘎觉得索然无味,丝毫提不起兴致。他参加竞选只是为了有更丰满的羽翼,好帮郑云龙遮住更多风雨,现在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?

然而他最终还是答应放过黄子弘凡,只因黄子是Kay姐的儿子,他和郑云龙欠她的。

为了谁主持郑云龙葬礼的事,丁辉和张超争了起来。这本是白云会的内部事务,阿云嘎甚少插手,这一次,他破天荒地站出来,说:“葬礼由我主持。”

丁辉不服气,说:“你跟白云会一直很疏远,会长的葬礼怎么能让你主持?”

“我是他爱人。”阿云嘎用一句话堵住了丁辉的嘴。

他当然知道丁辉在争什么——白云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,会长死了,葬礼由继任者主持。阿云嘎无心接管白云会,只是不想郑云龙的葬礼假手他人而已。

他让梁朋杰拿出一本账册,面对白云会的众人说:“这是这些年来腾云帮白云会管理资产的账目,白云会通过腾云投资的赌场、酒店、矿山、地产,每年的分红都一笔笔到了兄弟们手上。不管这次选举我是否当选,我都将不再担任腾云的董事长,我手中的股份会全部转给张超,这本账册也会交给他。”

这就是要退居幕后、全力支持张超继位的意思了。丁辉脸色一变,发现场上的风向已经完全倒向张超,毕竟时代已经变了,如今混黑道也不再是看谁的资历老、根底深,而是看跟着谁混有钱赚。

郑云龙的葬礼在城郊的墓园举行,张超派人把整个墓园包围了起来,不准人随意进出。除了白云会的核心成员,没有人知道阿云嘎以丧主的身份主持了这场葬礼。

阿云嘎在郑云龙的墓地前站了很久,久到梁朋杰上来提醒他,他才终于把手上的白玫瑰抛向那具灵柩,然后亲眼看着它被泥土一点点掩埋。他已经不再能感受到刺骨的悲伤,郑云龙在他心上留下的那个窟窿,让他的血和泪都已经流干,只剩下一片荒芜。

第二天就是选举投票日,由于王晰被曝出丑闻,阿云嘎毫无悬念地当选。无数的人来祝贺他、恭维他,他感觉自己也像被装进了一个盒子里,机械地应付着周遭的一切,灵魂却早已飘远,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对他说:“考个大学而已,不用这么拼。”

深夜,阿云嘎接到张超打来的电话。张超在电话里说:“丁辉联合了几个Kay姐的旧部,想要夺权,被我处理掉了。他早就对龙哥有所不满,黄子弘凡也是受他唆使,才会对龙哥动手。”

阿云嘎闭着眼睛应了一声,只感到疲倦,不太想说话。

张超继续说:“现在云上总经理的位子空出来了,我想让石凯接手,你看行吗?”

“你是白云会的会长,这些事你决定就好,不用征求我的意见。明天你来一趟腾云,把股权转让的文件签了。”

电话那头的张超犹豫了一下,说:“嘎子哥,你一定要退吗?要不你再考虑下?我的身份也不方便接管腾云。”

阿云嘎睁开眼睛,说:“不用你出面,我留下梁朋杰帮你,其他等方方或者蔡蔡回来再说。”

挂掉电话,阿云嘎再睡不着。于是他带着几瓶酒,一个人开车去了城郊的墓园。

他找到郑云龙的墓碑,背靠着墓碑坐下,就像他们小时候背靠背坐在码头聊天一样,与他把酒夜话。只不过那时,他背后是郑云龙的体温,而现在,是冷硬的石块,刺骨地寒凉。

第二天,阿云嘎在晨光中醒来。看着远处刚刚跃出地平线的太阳,他微微扭头冲着身后的墓碑说:“大龙,你看那像不像我们一起在码头看过的夕阳?”

山川大海,日升日落,从此于他,再无二致。

一切都像他,一切却又都不是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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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深夜的寒凉

浸透了衣裳

你看着我走向爱情的刑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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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杨第一次去城北监狱就遭遇了滑铁卢——黄子弘凡不肯见他。他心态很好地笑笑,又去了第二次、第三次,直到黄子弘凡肯见他为止。

城北监狱的条件比他想象中要好,有单间的会面室。然而黄子被带进来后就不说话,只是和高杨面面相觑,空气格外安静。

从前他们在一起,都是黄子说、高杨听。如今高杨已经不习惯跟黄子在一起的时候冷场了,于是他主动打开话头:“今天我来的路上,遇见一个人在街头唱歌,他唱了你唱过的那首歌,很好听。”

黄子弘凡盯着他良久,终于开口道:“你给他硬币了吗?”

一如很久之前他们的那次对话。

高杨笑了笑,说:“没有,替你留着呢。等你出狱了,万一找不到工作要在街头卖唱呢?”

黄子弘凡没有笑。他无比认真地看着高杨,说:“高杨,我被判了十五年,我们认识还不到十五个月。”

高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过了几秒,他又勾了勾嘴角,看着黄子慢慢说:“我这个人,心很硬,别人笑的时候我在笑,别人哭的时候我也在笑。但你已经把这颗心敲开了,它就是你的了,十年、二十年,它都是你的。”

黄子弘凡望进高杨清澈漂亮的眸子里,在那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。那个影子,仍然会为这双漂亮的眼睛而悸动,仍然愿意为这个人而倾倒。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千万种情绪,几乎是哑着嗓子说:“高杨,你想听我把那首歌唱完吗?”

高杨笑着点点头。

黄子弘凡深吸一口气,又唱了起来。和上次在暴雨中不同,这次,他唱得很轻,歌声在小小的会面室里回荡,竟然带上了一丝暖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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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是早已习惯流浪

不知该如何面对悲伤

我们要不要像孩子一样

看看谁比谁更加坚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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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笛离开S市之前,和王凯一起去城北监狱探望了一次翟李朔天。

翟李朔天剃掉了满脸的络腮胡,又变回了原来在警校时的样子,只是眼神里再没有当年的激情。

“我要被调去C市了,走之前来看看你。”余笛说。

翟李朔天垂着眼,仿佛没听见一样。

余笛也不介意,继续说:“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就找王局吧。”

翟李朔天终于看向他,开口道:“我爸说,我失踪后,每个月都有一笔钱打到他账户里,是你打的吗?”

余笛摇摇头,说:“那是你的工资。”

“我失联期间也有工资?”

王凯板着一张脸,说:“失联的卧底也是卧底,也是警队的一份子。虽然当年你是直接从警校被抽调的,没经过正式的入职流程,但该有的档案都有。”

“你的警号是7263839,入职日期是8月23日,”余笛笑了一下,说,“我都还记得。”

翟李朔天的眼眶红了,他暗自咬紧牙关,隔了许久,才哑着嗓子说:“谢谢。”

从看守所出来,王凯忍不住数落余笛:“明明是你打的钱,非要说是工资,还要我帮你圆谎。”

余笛好脾气地笑笑:“我走之后,麻烦你帮我多看顾他家里。”

余笛夫妇离开S市那天,洪之光和王凯去机场送他们。C市地处偏远,坐飞机也要三个多小时,余笛被调到C市做警监,表面上是平调,其实是流放。

洪之光有些伤感,余笛拍拍他的肩膀,说:“以后跟着王局好好干。”

王凯却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的调令也下来了,以后不在警队了。咱们的新市长赏我一个副市长的名头,让我去管文艺。”

这是明升暗降了。

余笛黯然道:“我们查了白云会和腾云那么久,没能彻底铲除他们的势力,现在阿云嘎当选,会这么做,也是意料之中。”

“好在贾凡被保下来了,他家里有背景,阿云嘎也不好轻易动他。”

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”余笛又转向洪之光说,“子棋不肯继续接受证人保护,执意要回警队,以后你多担待点。”

洪之光点点头,说:“老师放心。”

机场广播传来登机提醒,余笛深吸一口气,笑着说:“好了,该走了。”

王凯上前一步,抱住他,在他背上大力拍了几下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余笛放开王凯,又朝洪之光张开双手。

洪之光愣了一下,然后伸手轻轻抱住了他。

他终于感受到那具身体的温度,嗅到他的味道,丈量出他肩膀的宽度。这是他第一次拥他入怀,然而这就是分别了。

事后想起来,洪之光总觉得那一幕像在做梦一样,连余笛在他耳边说的那句“再见”都不甚真切,留在他记忆里的,只剩他挽着妻子的背影,渐行渐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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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已经要结束了吗

从此我们将遥遥相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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龚子棋第一次堂堂正正站在警局的大楼前,忍不住抬头仰望,直到被阳光迷了眼,他才收回视线,去刑侦大队报到。

一周前,他主动要求终止证人保护,那种伪装成另一个人的生活,他已经过够了。上头本来不同意,但他坚持一切后果自负,上头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好安排他恢复身份,回警局报到。

龚子棋在洪之光的办公室待了几分钟,马佳进来了。

“头儿,你叫我?”

“来了个新人,你带一下。”

马佳转头看见龚子棋,立刻认出他:“是你?”

毕竟他那张冷酷的脸,让人印象深刻。

“龚子棋。”他简短地自我介绍。

马佳想起蔡程昱刚来时的礼貌乖顺,当时自己还嫌他傻气,现在洪之光分给他一个又酷又拽的新人,他却怀念起蔡程昱来。

马佳带着龚子棋在刑侦大队转了一圈,把李文豹和陈博豪介绍给他,最后指着一张空桌子,说:“你就坐那儿吧。”

龚子棋走过去,发现桌脚边放着一个纸箱,于是用脚尖踢了踢,问:“这是什么?”

陈博豪一拍后脑勺:“哎呀,那是蔡蔡的东西,他让我处理掉的,我给忘了。”

龚子棋闻言一愣,再看纸箱的眼神也变得纠缠起来。

马佳丝毫没注意到龚子棋的异样,他挑起一边眉毛,不满道:“他让你处理?干嘛不自己回来取?”

“估计走得急,没空回来吧。”

“哼,这小子,太不够意思,辞职前连声招呼都不打。”一说到这个马佳就来气。当初蔡程昱说家里有事要请假,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,还以为他过几天就会回来。没想到过了几天,蔡程昱却直接向警队打了辞职报告。

李文豹问:“蔡蔡到底为什么辞职啊?”

“听说是要去美国进修。”

“那他现在在美国吗?”

“不知道,他也不跟我们联系。”

龚子棋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,心里慢慢泛起一阵酸楚——他这样匆忙离开警队、隐藏行踪,是怕自己揭发他的卧底身份吗?他们已经变成需要彼此提防的敌人了吗?不,甚至连敌人都算不上,蔡程昱选择了彻底从他的生命里消失,从此天各一方。

心脏的位置仿佛空了一块,龚子棋蹲下来,打开那个纸箱,一边轻拂蔡程昱留下的东西,一边想,不知当年自己突然消失,他是否也是同样的感觉。

箱子里有张大合照,是蔡程昱毕业那天拍的,上面有方书剑,没有龚子棋。

他随手将照片翻过来,一时愣住了——

照片背后按照位置印着每个人的名字,在蔡程昱的名字旁边,工工整整地写着“龚子棋”三个字。那字迹属于蔡程昱,龚子棋再熟悉不过了。

一时间,龚子棋心中那个坚硬的空壳被彻底击碎,扎得他满心疼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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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世界再不管

有没有真相

我陪着你只有忘情地痴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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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宇鹏去了一趟刑侦大队,回来就看见贾凡抱着一杯奶茶,腮帮子鼓鼓的,颇为幽怨地看着他。

“怎么了?”陆宇鹏问贾凡。

贾凡反问他:“刑侦大队怎么样?”

“挺好的。”

“那你想回去吗?”

陆宇鹏这才想明白贾凡的幽怨是为什么,不禁觉得这样的队长有点可爱,于是放软了声音,说:“我已经调过来了,不会再回去了。况且刑侦大队也进了新人,没有我的位置了。”

贾凡放下奶茶,斩钉截铁地说:“就算你想回去,我也不准,不然经侦就真没人了。”

蔡尧和方书剑都进了监狱,剩下一个刘彬濠,仝卓说他似乎对他调查王晰的进展很感兴趣,大概是王晰的人。现在选举尘埃已定,王晰的政治生涯也到头了,贾凡也就没去深究。他宁愿不问真相,也不想看到自己用心带出来的三个新人最后一个都留不住。

陆宇鹏见贾凡的表情很失落,转移话题道:“腾云洗钱的问题查得怎么样了?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?”虽然他不懂经济侦查,但他知道贾凡很乐意给他当老师。

贾凡说:“账目都翻完啦,没发现大问题,估计腾云有隐藏账本。现在阿云嘎当选市长,腾云悄然易主,继续查下去就是跟市长做对了,只会难上加难。”

“王局被调走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还查吗?”

“查!”平时温柔得不像警察的贾凡此时异常坚定,他狡黠一笑,说,“只是不能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查了。”

陆宇鹏与他相视而笑,说:“我陪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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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后只有自投罗网

然后在这里等待死亡

地狱和天堂哪里都一样

今生总算是爱过一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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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枫接到物业打来的电话,说他家楼上的老太太出门忘关水龙头,整个楼道都被淹了,叫他回去看看他家有没有漏水。他平时不住家里,但父母这段时间出国度假去了,这事只能找他,于是他抽空回了趟家。

家里其他房间倒还好,只有他的房间受灾严重,水淅淅沥沥地漏下来,把他的书架打湿了。天花板一时半会儿补不了,他只好暂时把书架上的东西擦干转移。

那书架上放的都是他小时候的旧书,还有他小时候参加萨克斯比赛得的奖杯,他擦着擦着忽然想起一段往事——

他第一次参加少年萨克斯大奖赛的时候,曾遇到过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少年,在后台紧张得像受惊的小动物,他鼓励了他两句,那个少年弯起唇角对他说“谢谢”,眼睛里像有碎落的星星。

记忆中那双漂亮的眼睛逐渐和星元重合,南枫像被什么东西击中,霎时间星元给他带来的所有异样的感觉都好像有了答案。

他不断在他面前提起萨克斯、明知他是警察却不赶他走、还有最后他在法庭上朝他投来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,原来都是因为他早就认识他吗?

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南枫去找星元求证,他急匆匆赶到城北监狱,出示了证件,要求见星元一面。

狱警看了看他的证件,抬起头说:“犯人汪洋已经在三小时前被执行死刑了。”

南枫愣在原地,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他心底蔓延开来。他失魂落魄地向外走,脑海里全是星元弯着唇角对他笑的样子。

当他走到停车场时,后面传来狱警的呼喊声:“那个南枫,汪洋留了封信给你!”

南枫茫然转身,接过那封信,看见信封上写着“南枫警官亲启”。

南枫撕开信封,取出信,迫不及待地读起来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,只知道心中惶然,迫切地需要什么来安抚。

南警官:

也许你不记得了,我们小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。那时候我还叫汪洋,在少年萨克斯大奖赛的后台遇到你,当时我很紧张,你鼓励我说,我们一起加油好吗?

后来,我家里出了变故,我不再有机会学萨克斯,也不再有机会参加比赛,但我一直关注着你的比赛。每次在电视上看见你的表演,或是在报纸上找到你获奖的消息,我都很高兴,仿佛站在那里的是我,我的梦想在你身上延续着。

所以当我得知你放弃了萨克斯的时候,我是恨你的。我梦寐以求的东西,你却随随便便就放弃了。

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,现在没有机会听到答案了。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,人喜欢什么从来就没有道理,不喜欢什么也不需要理由。

你不必把这封信放在心上,我只是想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。

汪洋绝笔

南枫捏着那张单薄的信纸,想起那次审讯时,星元其实问过他为什么不再吹萨克斯,只是当时他完全不记得他们小时候的一面之缘,错把他的话当成了威胁。

现在南枫想问他,既然恨他,当初在十字街为什么不干脆一枪崩了他,可惜他也永远听不到答案了。

耳边仿佛又响起星元经常在Ocean演奏的那首《心脏》,萨克斯吹来如泣如诉,令南枫怅然若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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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止一次错把满地的月光

当成是海洋

可是有谁能把自己的脚印

留在海面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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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琦去医院看望住院的友人,撞见鞠红川拎着一只水壶从病房出来,似乎正准备去打水。

李琦看了看头顶的牌子——心外科——于是问鞠红川:“小虎在这里住院?”

鞠红川点头道:“刚做完手术。”

“情况怎么样?”

鞠红川嘴角微露笑意:“这次恢复得好就能彻底好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李琦其实有点意外,他一直以为鞠红川的未婚妻得的是不治之症,只能用昂贵的药物维持,听说她因为不想拖累他一直不肯答应跟他完婚,但鞠红川还是为了她跟随王晰离开了检察院。

现在听说她的病可以痊愈了,李琦也很为他们高兴,他说:“等小虎出院后我就能喝上喜酒了吧?”

鞠红川腼腆笑道:“到时候一定请你。”

李琦顿了顿,又说:“晰哥那边……”

鞠红川的笑容僵在脸上,他低声道:“我已经辞职了。”

“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”

“再说吧。”鞠红川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,他举起手中的水壶,说,“我得去打水了。”

鞠红川刚走了几步,李琦忽然在他身后喊他:“回检察院吧!”

鞠红川的脚步停下来,但他没有转身。

“我等你!”李琦又说。

这次鞠红川终于转过身来,说:“好,我试试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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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爱人

你会不会

一直哭着到天亮

让满腔的海水

涌进我的胸膛

在我的怀里多滚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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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玮做了个噩梦,梦见仝卓身上千疮百孔,沉进了海底,海水涌进他的胸膛,他的鲜血在海水中肆散而开,染红了他的眼眶。

代玮猛地睁开眼睛,发现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,自己正躺在舒服的大床上,不过身边的位置是空的。

他掀开被子爬起来,打开卧室的门,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,仝卓正在伏案工作。

“这么晚了,怎么还不睡?”代玮走过去,发现桌上铺满了资料。

“弄完这一点就睡。”仝卓握住代玮的手,发现他手心里全是汗,于是问他,“做噩梦了?”

“嗯。”代玮郁闷地点点头。

“是不是最近的案子太血腥了?不然我去跟廖佳琳说说,让他别老把血腥的案子给你?”

“我做噩梦不是因为这个。”

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
“不为什么。”代玮不想让他知道那个梦的内容,于是转移话题,“你查什么呢?”

仝卓揉了揉眼睛,说:“王晰和周深的事你看新闻了吧?那些想要讨好王晰的人给周深开出了天价的代言费和出场费,周深拿到这些钱后分批转了出去,你猜钱去了哪里?”

“回流到了王晰的账户里?”

“我一开始也这么猜,但不是。周深转账的对象分散在全国各地,和王晰没有任何关系,他们之间只有一个共同点——全是孤儿。”

“你是说,周深把这些钱全部捐出去了?”

“看起来是的。”

代玮想到王晰和周深的事曝光后,网络上对周深的谩骂,心中五味杂陈。

仝卓环住代玮的腰,将他拉近,问他:“在想什么?”

“在想人心难测,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?”

仝卓笑着将代玮搂进怀里,滚烫的心脏贴着心脏,在他耳边说:“你不需要看清别人,你只要看着我就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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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多想在你的身旁

哪怕一夜的时光

当我抱着你

伸出了臂膀

我多么渴望能就此抓住不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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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深用钥匙打开王晰公寓的门,发现王晰正坐在沙发上抽烟,他松了一口气,说:“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你,但你不接电话,我很担心你。”

他们现在身处漩涡中央,被无数双眼睛盯着,周深来这一趟也着实不容易。

王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,说:“手机没电关机了,我没注意。”

鞠红川和高杨相继辞职后,很多事他不得不亲力亲为。然而他动用一切手段也阻止不了丑闻的蔓延,他终究是败给了阿云嘎。选举结束后,他回到这间秘密公寓,切断了外界联系,只想一个人静静。

茶几上放着他的团队的调查结果,发布丑闻的那个账号背后的主人是李彦锋,就是之前偷拍周深的那个记者。

王晰把调查结果递给周深,说:“他以前是腾云娱乐的,他们是冲我来的,对不起,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
周深接过那份报告,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,他笑了笑,说:“别这么想。其实我不在乎有多少人喜欢我,我只是喜欢唱歌而已。只要你愿意听,我就唱给你听,只唱给你听。”

王晰摇头,他看着他的眼睛说:“我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
今天上午那个叫李向哲的律师代表他的妻子给他送来了离婚协议书,而金圣权为梅村土地开发项目引入了腾云的投资,主动把这块肥肉分给腾云一半。当初金氏靠他拿到了梅村土地开发权,现在却弃他而去,选择了利益。

然而周深没有弃他而去,他走到他面前,抱住他的头,说:“你还有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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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多想在你的身旁

哪怕一夜的时光

要把你藏在身上哪一处地方

才能永世不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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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弘亦收到母校寄来的请柬,邀请他回去参加法学院新楼的落成仪式。新楼里有面荣誉墙,砌墙的砖上刻着当初为学院捐过款的校友的名字。

简弘亦站在那面荣誉墙前,一眼就看到了高天鹤的名字,他的名字刻在正中间用来拼logo的金砖上,是当初捐了10万的那批,而像简弘亦这种只捐了1万的,名字在边角的背景砖上。

“你看母校多为你骄傲。”简弘亦在荣誉墙前笑着说。

参加完晚宴,简弘亦回了一趟法学院的老楼,新楼再怎么宏伟,也不是当初他们上课、自习、打比赛的地方。

老楼门口的大楼梯上坐着两三对情侣,新楼落成了,院长大概也不再禁止学生在这里谈恋爱。

简弘亦找了个角落坐下,开了两罐啤酒,一罐放在身边,一罐拿在手中,开始讲些陈年旧事,讲几句就和旁边那罐酒碰一下,喝一口,一罐酒很快就喝完了。

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,酒量变差、爱回忆往事、不时自言自语,这些都是上了年纪的证明,连李琦也开始“老简老简”地叫他。

好在他自控力很强,酒买两罐,永远只喝一罐,不耽误第二天的正事。

第二天,他去C&M律师事务所面试,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问他:“你大学毕业时,C&M曾主动向你伸出过橄榄枝,当时你以想做控方为由拒绝了。现在你已经是功成名就的大检察官,为什么要辞职来C&M?”

简弘亦停顿了两秒,说:“我没法做控方了。”他抬起右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,继续说:“因为这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,每个人都有无罪的可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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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海水多么冰凉

我依然有一颗心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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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The End——


这文写到现在已经超过10万字了,当初构思的时候架构拉得很大,想写得厚重一点,后来因为笔力有限、力不从心,文字单薄了点,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打磨。

一个剧情向的故事里,每个角色的戏份自然有多有少、有好有坏,我出于对36子的喜爱写了这个故事,但我故事里的角色不等于真实的他们,角色的命运也不由我的好恶决定,就当他们全员出演了这样一个故事吧,希望大家不要上升。

我码字很慢,这篇文连载了很长时间,感谢所有追文的小伙伴,尤其是在评论里不断鼓励我的那些,因为有你们我才能坚持写完。现在故事讲完了,期待有长评向我砸来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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